第79章 公布(三更合一)(1 / 2)

三婚 江子归 11761 字 4个月前

陈嘉仪身边一个女友也不满道“不都醒了吗, 医生哪有那么快,今晚到处都挤得很。”

只是睁开眼睛,却没完全恢复, 甚至不算呼吸顺畅。

不能说是脱离了危险。

至少在褚沉看来,没有。

不过有一点她们说对了,今晚太挤, 医生不知道要多久才能赶过来, 即使赶过来也未必有用。

哪怕是豪华邮轮,也只是艘船而已, 医疗设备有限。

菲力此时也带人赶了过来, 被这场面吓得不轻, 幸亏人看上去还活着, 不然恐怕要出大事。

他提议道“七少, 先让船上医生看着,明早就会到港度假岛了, 主岛上有医院”

“太晚了。”

褚沉一口拒绝, 毫不犹豫地将沈谧抱了起来,“你把飞机预备好,现在就飞主岛上去。”

菲力一愣, 却不敢多问, 马上让旁边跟着人去办。

他则跟在少爷前边开路。

褚沉走了几步, 却在陈嘉仪等人面前停了一下。

男人看上去浑身湿透,本应没有任何气势可言, 可他光是站着,就给人形成一种无形的压力。

陈嘉仪被他看得胆战心惊, 刚想质问, 却莫名觉得有点眼熟, 好像想起来是谁。

在她瞪大的双眼中,脸上的面具被人打掉在地。

褚沉动作粗鲁,毫无任何绅士风度可言。

陈嘉仪身边的朋友一片惊呼,全都一脸义愤填膺。

“你这是做什么”

“太没有礼貌了,你知道这是谁吗”

“这可是陈家大小姐,宴会的主人”

褚沉冷笑一声,看向菲力,“把她们名字都记下来,看是谁家的女人。”

“要查是谁推的吗”

“不用查了,一个都不冤枉。”

菲力一听,就知道倒霉不会只有一个人了。

褚沉说完,没再多看这群聒噪愚蠢的女人一眼,紧紧抱住怀里的人,头也不回地走向飞机坪。

只有菲力稍微停了一下,“陈小姐,这是我的名片。”

陈嘉仪看着名片上的字眼,脸色变了变,正想说点什么,就被对方打断。

“陈小姐,请您将这几位小姐的名字发给我。”

“你难道是想”

陈嘉仪愣了愣,菲力露出公式化的笑容。

既不点头,也不否认,只是说“或者,我等会去陈老太太那拿花名册核实。”

陈嘉仪心一沉,立马道“我给你。”

菲力毫不意外。

在他看来,还是陈嘉仪配合更好,免得浪费更多时间,也不用担心说不全。此时此刻,陈小姐恐怕很愿意有人帮她分担责任。名利场的姐妹情,大多如此塑料。

菲力颔首,“那就谢谢陈小姐配合了。”

陈嘉仪却忍不住心底的妒意,“沈小姐和七少是什么关系”

“您觉得呢”

菲力微笑地将问题抛回给她,然后没有再耽误下去,跟上了前边少爷匆忙的脚步。

陈嘉仪的朋友们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很是不满。

“这什么人啊,一副不把人放在眼里的样子”

“就是,拽到天上去了”

“他们想现在开飞机去主岛”

“我看是痴心妄想,听说上面停的飞机是褚七少的,那位爷脾气特别坏,怎么能借给他”

“说起来,还是嘉仪的老公有面子,连寰宇的太子爷都请得动”

大多人没细看那个男人的长相,也就照了一面。

不过却有人眼尖,“对了,你们觉不觉得,他长得有点眼熟啊。”

“长得帅的你都眼熟”

一个女友夺走了陈嘉仪手里的名片,“我倒要看看是谁我的天,我是不是不认识字了”

她忽然抬起头,一脸难以置信。

她这么个反应,身边的人自然也凑了过去,想去看看是何方神圣,不看还好,一看吓一跳。

“那个人居然就是七少”

“怎么可能”

“他怎么会和沈谧在一起,还那么紧张她”

“他们是什么关系”

众人一片大呼小叫。

语气里多多少少带着妒忌,“沈大小姐未免太好命了吧,男人是有多吃她那一套啊。”

陈嘉仪却正在交代船上刚来的工作人员,不要和客人透露这场意外。

她还没忘了吩咐助理,“明天就是婚礼了,不要让我奶奶知道,沈谧那边的人也稳住。”

等助理走了,陈嘉仪才从女友手里拿回名片,“她要是好命,就不会一个男人都留不住了。”

这话一出,大家都知道意思了。

“那是,人家褚七少年轻有为,出身那么高,要什么女人没有,不过是玩玩罢了。”

“没错,就算沈谧长得好出身不错,他也不可能娶个离过两次婚的弃妇吧”

“沈谧最多是手段好,要说命好,还是咱们嘉仪的命好。”

“就是啊,嘉仪明天可就是荣太太了,以荣家的地位,以后沈谧见了你,还低你一头呢。”

“何止啊,听说沈家有项目在和荣家合作的,到时候嘉仪吹吹枕头风,都够她受得了。”

大家交换了个心照不宣的眼神,不约而同地笑开了。

陈嘉仪脸色也微微好转,风水轮流转,沈谧的好日子也该到头了。

她眼前不时浮现着沈谧醒来的那一刻,心情久久无法平静。

一方面怕她醒不来,自己也脱不了干系,惹出大麻烦,另一方面,却暗暗希望她永远别醒来。

尤其是知道,沈谧居然勾搭上褚七少后。

这个女人,可能永远都会压着她。

而她绝不允许这种事发生。

相比放缓了的邮轮速度,小飞机自然要快得多。

没多久,褚沉一行人就降落在主岛。

相较暂时不接待游客的那个结婚的私人度假小岛,主岛的基础设施一应俱全,有少量居民。

沈谧送到医院后,经过了一番检查和用药,渐渐恢复了过来。

得知没有大碍后,她才松开了抓着那个男人的手,疲惫地闭上了眼,睡了过去。

并没有睡太久。

窗外的天依然是黑的,沈谧却被肚子里的咕咕叫声给饿醒了。

她撑坐起来,发现自己已经有了气力。

不再有落水时的那种脱力感。

那种无法自控,坠入深渊的感觉,极能唤醒人本身的恐惧,像是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

褚沉伏在病床边,床上的一点点动静就让他从小憩中睁开了眼,“醒了,不继续睡吗”

说话时,还揉了揉眼睛,一派自然。

仿佛几个小时前的惊心动魄完全没发生过,一切都很安定人心。

沈谧渐渐平静下来,“不睡了,有点饿。”

晚饭没吃,舞会上也没吃,又折腾了大半个晚上,难怪会饿了。

别说她,褚沉自己都感觉饥肠辘辘,他站起身,“那你接着睡,我去买点吃的回来再叫你。”

“我在这也睡不着,和你一起去吧。”

沈谧拿开了身上的毯子,发现自己穿的是病号服,“我的衣服在哪,我换上。”

褚沉自己也是一身蓝白条的病号服,他打了个哈欠,“你的衣服都湿透了,怎么换”

“差点忘了。”

“你要是觉得这身衣服没法出门,就在床上等我,我买回吃的送你手上不就行了。”

沈谧稍稍停顿了一下,“不用了。”

她下了床,趿着拖鞋。

褚沉站在她身边。

在她起身的时候抬了下手臂,有点怕她没力气站起来,“行不行”

沈谧点了点头,活动并没有障碍。

她看向身边的男人。

声音温和而淡定“谢谢你attia,如果不是你救我,我现在应该已经死了。”

褚沉皱起眉,心里一阵不舒服,不愿意听那个字眼。

“别想了,你现在好好的。”

没有细腻动人的安慰,只有本应如此的笃定。

沈谧笑了笑,“嗯。”

两人穿着病号服和拖鞋,就这样走出了医院,幸好岛上也没什么人,大半夜更加没什么人。

他们这副样子出去,也不会有人多看一眼。

沈谧一开始并不习惯,可是发现几乎没有人后,又完全放松了下来。

病号服没有版型,却宽松无束缚,拖鞋也比任何定制的高跟鞋来得舒服,连空气都清新许多。

褚沉倒是毫无压力,他大摇大摆地走在路上,颇为目中无人,穿着病号服都能走成t台秀场。

“你怎么不在医院睡一会儿,非要出来。”

“医院的味道不好。”

“你鼻子可真敏感。”

“而且我认床,在那里我睡不着。”

“认床”

褚沉挑起眉,“那你在外面怎么睡带着你的床”

沈谧无语地看了他一眼,“助理会带着我惯用的床品,到了外边再换就是了。”

褚沉扬起唇角,“真娇气,照顾你肯定不容易。”

沈谧淡道“所以我有秘书和助理。”

褚沉眼里闪过一丝笑意,“那可不够,你不觉得你还需要一个像我这样的”

话还没说完,他却发现沈谧的注意力根本不在自己的身上。

她微微出神,看着马路对面的一个射击馆。

褚沉笑道“要不要进去玩一把”

沈谧收回目光,“不用了。”

“骗子。”

“什么”

沈谧没有听清,下一秒却褚沉被拉住了手,向马路对面走去。

“去哪”

“射击馆。”

“我不想玩。”

“我想去玩一把,你得陪我,因为只有我口袋里有待会吃饭的钱。”

“”

沈谧这才见识到他任性的一面有多任性。

更任性的是,凌晨时分射击馆已经要关门,老板却被他摘下的名表诱惑,答应让他们包场玩。

一块百达翡丽,就换这家极为普通的射击馆几个小时。

即使沈谧从小养尊处优,吃穿用度都用最好的,在花钱方面,也没有这么的漫不经心。

毕竟当家才知柴米贵,不会随意挥霍。

可是这种挥霍,却有一种放纵的快感。

尤其是劫后余生的现在。

许久没玩,沈谧的枪法有点生疏。

她和褚沉来了一局,虽然最后险胜,却很清楚那是对方放水的结果。

沈谧一向不喜欢欠别人。

一局过后,她便说“不如设个赌注,输家必须听从赢家提的一个要求。”

但凡是竞技类项目,就不会有人毫无求胜心,尤其是在设了赌注之后,局面就不一样了。

褚沉笑容不变,仅轻轻敛动薄唇。

“好啊。”

战局的确发生了变化,就在沈谧说出了赌注之后。

褚沉的枪法比她想得还要好,不仅是经过训练那么简单,她越比越精心,也越比越专注。

人的思维天生就有惯性,多虑,易变,不安全感。

射击却是截然相反的运动,必须做到沉着、淡定和果断的决策。

干净利索,不受情绪左右。

经过了翻天覆地的疲惫一晚,经过了死里逃生,一场射击能带给沈谧的,是绝对宁静和专注。

脑海中那些惊险画面,还有心底恐惧的回忆,全部在刺耳的枪声中被击溃。

彻底消散。

此时此刻,她的心里,眼里,都只有靶心。

她唯一要做的,就是赢。

褚沉却是个不易战胜的对手。

看似桀骜不驯,一旦认真,却是个极为冷静的人。

即使沈谧步步紧追,他也算无遗策,应对自如,从始至终,几乎没有一发失误,保持领先。

最终的失败,并不令人意外。

依然酣畅淋漓。

沈谧平静地摘下了消音耳机。

一转身,却看到那个男人站在她身后,穿着病号服也同样出众的身材,蓝白条都成了高定。

沈谧拿起水喝了一口,“恭喜你。你赢了,你可以提要求。”

褚沉只是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她双颊泛着运动后的嫣红,一层细细的汗,长发有些凌乱垂下来,眼睛里折射着昏黄的光线,晕染出淡金色,朦朦胧胧,几乎在一瞬间吸引了他全部的注意力。

忘了其他所有的事。

褚沉脱口而出,“有没有人说过你很美”

比借火更古老的。

沈谧收回了手,“很多。”

然后又看向他,补上一句“不过,你还没有。”

褚沉一步步走近她,终于近在咫尺,他的声音却很轻,“我说过,你忘了。”

沈谧微微怔了怔,“是吗”

显然,毫无印象。

褚沉眼神渐深。

他的手撑在沈谧的头的两侧,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你说赢家可以对输家提一个要求。”

沈谧不闪不避,淡然道“当然,我一向愿赌服输。”

褚沉将手慢慢地移到她的下颌,抬起她的脸。

俯下身,暧昧地贴在她的耳鬓边,声音低哑“我想让船再晃一次。”

上一次船晃后的画面浮现在眼前。

冷的,烈的,还有甜的。

不错的味道。

沈谧看了他几秒。

几秒后,她吻上了男人的嘴唇。

这一次,不是蜻蜓点水。

在触碰到的那一刻起,就再也不受控制。